女人卖了个关子,走到白行樾面前,肩膀有意无意蹭过他的外套。
白行樾不为所动,嫌弃地掸了下衣服上的灰尘。
女人扫向车里的周旋,又看了眼这车的配置和白行樾戴的表,狮子大开口:“二十万,当精神损失费了。钱一到账,什么事都能过去,我也好跟兄弟们有个交代。”
白行樾心里清楚,要是真能用钱解决,不至于带这么多人围剿。
既要又要,他们只想放手一搏,完全不顾后果。
白行樾看似好商量:“可以。我有个条件。”
女人满意了,吃吃地笑:“好说,什么条件都好说。”
他们站的位置离车不远,但风大,白行樾背对这边,周旋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和女人交涉完,白行樾回到车里,拂掉座椅上的碎玻璃,对周旋说:“等会儿你先走。不管去哪儿,一直往前,别回来。”
周旋愣了下:“那你怎么办?”
白行樾平声说:“我和他们去取钱,到时再找你。”
周旋半信半疑,来不及想太多,白行樾从袋子里翻出一件没拆吊牌的大衣,给她穿上:“冷的话先忍忍。开车注意点,别扎到。”
周旋深呼吸:“我陪你一起去。”
白行樾将她额前的碎发缠到耳后,哄道:“周旋,听话。”
“……那都不去。”周旋说,“我们换位置,你来开,没准能跑得掉。”
“车要散架了,开不了太快,很容易被追上。”
周旋对上他的眼睛,嘴里发苦,细微地点了下头:“知道了,我走……你好好的。”
嘱咐完,白行樾帮周旋系好安全带,从副驾下来,看着她启动引擎。
车还没起步,被女人打断:“走是能走,但她得把手机交出来,万一报警怎么办?”
白行樾冷笑:“我人都压这儿,至于报警?”
女人撇撇嘴,不吱声了。
周旋双手又麻又木,不再去看白行樾,迟钝地换挡、放手刹。
倒车镜里,白行樾和那些人越来越模糊,渐渐远成一个点。风扑打在脑门,冷得刺骨,她暂时顾不上别的,一直往前,漫无目的。
周旋被吹得受不了,眼睛眯成一条缝,神经绷到极限,在颠簸中突然反应过来。
下一秒,她猛地调转方向盘,加快速度返回。
白行樾刚刚压根没和她约定在哪碰面。偌大无人区,四面八方都是旷野,他说取完钱来找她,全是幌子。
他放她走,把自己留在那拖延时间。
从她离开到回去,前后几分钟,白行樾已经和他们动起手,周围乌烟瘴气。
叫老三的刀疤男这次学聪明了,喊几个人一起上,多面夹击,摆明了想下死手。白行樾一个人敌不过那么多双拳脚,腰背狠狠挨了几下,衣服上都是泥,袖口被刀划出长长一道口子,皮肉隐隐可见。
一直以来,白行樾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周旋第一次见他这样,紧紧抠着方向盘,鼻头立马红了。
瞧见车里的周旋,白行樾脸色并不好,离远看向她,分了下神。
斜后方两个男人举起棍子,三步并作两步朝白行樾走去。周旋几乎出于本能踩下油门,将人撞开,又跳下车,跑向白行樾。
在一片哀嚎声中,白行樾稳稳接住她,蹙眉:“不是叫你别回来?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