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子籍看来,这太监,的确算是个合格家奴。
贪财,但知道什么银子该拿,什么银子不该拿。
也记仇,小心眼,护短,可涉及到了重要的事,他也知道什么是正事。
涉及到了皇上的安危,这太监也的确能豁出命去。
但要说私心,与其他势力有来往,这太监也有,但究其原因,还是因皇帝已是不那么信任、看重这家奴了。
家奴的确只应该为皇上考虑,但赵公公显然是做过首脑太监的人,知道事情轻重,正因为皇上考虑,才会不愿顺从去打散举人。
不过,这一点想法差异,不是重点,他也没打算表现出来。他直接颌首,随之说:“也许皇上真的老糊涂了呢。”
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突然下命令:“这件事还需继续让其闹大,你们回去选几人,立刻去散布消息,就说……皇上老糊涂了。”
“说他要包庇太监,处分首辅。”
不是不想将派去的太监交出来么?他就推波助澜一把,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诸人纷纷起身,应是。
野道人更是抚掌而笑:“妙!水混了,主公您才能摸鱼,这事因皇上而起,却不是他说结束就能结束的了。”
“就如同当初册立主公当太孙,现在看来,皇上没安好心,但这太孙既立了,想再轻松废掉?怎么可能让其如愿,我们不愿,天下人也不愿。”
这话掷地有声,众人都是颌首,苏子籍笑了笑,又转了话说着:“钱圩要快刀斩乱麻,那镇南伯府,怕就有难了。”
“我倒要看看,镇南伯府里,藏着什么大鱼。”
时至今日,苏子籍对黑手更是猜忌,务必要拔的干干净净。
第1150章你叫我什么
镇南伯府
镇南伯一直没有外出,而在书房里练字,不知为何,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写字可静心,但这办法在今日也有些失效。
抬脚起身,又见着六个帐房拿着帐本在一个客厅里对帐,突然悟起,今天是对去年年帐的日子,一切并无异样,又退了出去。
管家见了,误以为是璀璨,一会就进来了:“伯爷,帐对清了。”
“唔,说吧!”镇南伯定了定神,呷了一口茶,进行写着字说着。
“是!”管家也不用纸,直接就说着。
“我们府里,去年主子月银900两,奴婢总共月钱是1357两,车马费用是142两,衣服1647两,取暖136两,饮食1597两,启蒙196两,听戏设宴166两,维护府邸花了72两……”
镇南伯并不觉得枯燥,家家都有财政经,要是往昔,必是非常认真,可今天却硬是心不在焉。
“奴婢月钱1357两,本府87个下人,平均16两?”
略一惊,京城男仆略高女仆略低,但一年在10两左右,每个多了6两,可转念又失笑了,那是普通奴婢,上面还有管事大丫鬟管家等,自然要体面些,这数字就算有水分,也不多。
“老爷!顺天府尹潭大人上门,要见您!”
才想着,从外面骤然传入的声音,让镇南伯笔下一顿,一滴墨落在了纸上,这副字算彻底废了。
“顺天府尹来了?”
索性将笔放下,看着门外面露焦急之色的管事,心中不安之感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