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鸿羽将拌好的饺子馅分了一半出来,示意傅苕可以开始包了:
“谢星辰好些,至少不涉及谢樽时还算得上成熟稳重,勉强能独当一面。”
“这样吧,他独占八岁,傅青和薛温阳就各分一岁。”
“平日里看不出来,桑将军还会说玩笑话。”傅苕接过饺子馅笑道,“也未曾想将军竟会应下邀约。”
桑鸿羽是他们这些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认真,通常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也只有谢樽在时,他才会有点不一样的表情,这等打趣实在令人意外。
且不说这个,光是今年桑鸿羽居然来了,还在这儿拌饺子馅这事,就已经让傅苕惊讶万分了。
毕竟虽然每年除夕相聚是谢樽定下的规矩,但谢樽如今不在,她原以为桑鸿羽不会应邀来着。
“若是他回来了,知晓这两年我没来,还不知道要把我说成什么样呢。”
“咳……行了,快包你的吧。”桑鸿羽耳根漫上一抹红色,把所有馅都放在了傅苕面前,“全交给你,我去看看肉炖的如何了。”
傅苕见状微微挑眉,凑到婉婉身边低声道:“没看出来,桑将军居然还是个脸皮薄的。”
“我早发现了。”婉婉笑着应和道,“不仅脸皮薄,还心口不一。”
“对,对。”
若是谢樽在这儿,必然会对这话大加肯定,顺便拍着桑鸿羽的背调笑几句,再说说那些少年时的趣事,以此作为她们的结论的佐证。
这是武定十年末的除夕,一年将尽,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庆贺,虽仍有人万里未归,却也不减团圆之喜。
而爆竹声中无人想到,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此时的不圆满却已然是最最圆满,一转眼,天下风云又起。
武定十一年春,帝欲迁都洛阳以解关中粮困,着懿德太子先行。
十一年夏,河南、荥阳等六郡暴雨,黄河决堤,新都垮塌,七城大涝,流民千里。
懿德太子急行赈灾,为落石伤,重伤昏迷。随后秦王奉命东行援助,九月十六方归。
十一年秋,大蝗,北方诸郡饥馁,饿殍载道,赤地千里。帝令开仓三百,顷刻即空,朝野上下弹劾四起,新制危。
秦王、昭明公主力排众议,着程、谢等十二世家开仓,赈济四方。
武定十二年,夏,灾情终止,新制重启。
这场持续一年有余的天灾人祸,让本就脆弱的新制摇摇欲坠,定国公谢淳戴罪,原先反对新制的众世家再起,至此,虞朝众多门阀世家分裂,已成分庭抗礼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