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气氛,立时拔刃张弩。
“老夫瞧着尊驾并非与这位老大哥同行,却为何突然盯上他不放?尊驾是什么人?”
老人紧盯着中年人发问。
而所谓“老大哥”,指的自然是萧弋。
谁教这家伙一头白发,脸又被面具糊了个滴水不漏,单论外形,的确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个耄耋之年的糟老头子。
叫声“老大哥”,胖老人已属对他极致尊重。
再者,这位大腹便便、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虽一把年纪,却满面红光、声色雄浑,只一晃功夫,笑眯眯的眼睛就已目光如炬,同道中人一见就知,他定是不世出的高手。
不知是否出于这胖老人的震慑,中年人向胖老人揖首抱拳,肃穆的神色竟缓和不少,隐隐地还似有种他乡遇故识的感喟。
可谁也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行为和脸上的表情比起来,竟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见这中年人二话不说,一个急如闪电的拧身就欲绕过胖老人,直取被众人围起的萧弋。
不料胖老人反应也极为迅疾,中年人刚跨出一步,就又被这胖老人横身在前。
中年人目标仅在萧弋一人,无心与胖老人为敌,步法一变又往另一个方向突击。
但胖老人并不给他机会,电光石火的一息,已向中年人拍出一掌:“尊驾什么都不说,就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中年人不得不返身接招,和胖老人在甲板上硬对了一掌。
胖老人内力已臻化境,中年人却未使全力,因此胖老人一击之下,中年人竟直被逼得身躯飞退,落地时已在岸上。
跟随着这中年人的那列人马,立即就有几人翻身下马、飞奔而来。
他们一边扶助着这中年人后退,一边又仅在几人可闻的距离内,低声唤这人为“国公爷”,并询问接下来又该当如何。
对,这个单枪匹马跃身大船的中年商旅,其实就是当今天子的左膀右臂、翊国公徐飐。
徐飐曾为边关守将,戎马半生。
为寻回萧弋,他离京未向任何人言明,只是将数位曾经追随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老部下召回了身边。
事到如今,这批老部下都仍然不知他的真实目的。
徐飐料想萧弋远离京师,理应是和唐赟同行,于是出京后便一路追寻着唐赟的行踪。
皇天不负苦心人,千里之外的长江水路,他总归从百姓们口中听闻,某个腰缠软剑、身手不凡的年轻人,正四处向人打听二十年前失踪的两人。
找到唐赟,就意味着找到萧弋。徐飐大喜过望,遂率领人马加急追赶,当真在这出江岸船港得见萧弋身影。
为方便行事,这位国公爷此次出行还特地乔装改扮一番,在脸上进行了些许易容,以至现在那张脸,和他本人的面貌存在不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