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心中有佛便处处是佛,何须皈依呢?”玄奘微笑着摇了摇头:“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小僧自知浅薄,未能教授一二,倒是得缘在施主身上窥见何为真我,小僧受益良多。
此前就说过了,路上无聊,你我聊聊天罢了。
能助施主一臂之力,小僧也很开心,如此便足够了。”
经此一事,玄奘觉得自己原本动摇不定的禅心,稳了许多。
听见玄奘的话,白骨精露出了一抹笑来,神情愈恭敬:“师父于我恩同再造,请受弟子一拜。”
“阿弥陀佛。”玄奘这才扶起白骨精来,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狐狸军师带着精细鬼和伶俐虫以及一众后赶来的大军,纷纷跪拜在白骨精面前:“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白骨精看向自己的大军将手一扬:“起来吧!”
“多谢夫人!”
“你现在是何人呢?”玄奘看向白骨精。
“白骨夫人。”白骨精望向那些小妖们:“弟子现在是这帮小妖们的白骨夫人。”
她是何人本不重要。
一切皆不是她,一切皆可是她。
“如此,甚好。”玄奘合掌躬身一拜。
“还有一事需要跟师父商议一下。”白骨精对着狐狸军师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带着大军往另一边过去驻扎营地,稍作休息。
“这边请。”白骨精比了一个请的动作,将玄奘邀约到另一边之后才说:“如今凝结这些小妖的军心全靠‘捉唐僧,享长生’,可……这个明显是达不成的。”
且先不说实力差距如何,即便是真的达成了,对于这些小妖们来说,恐也是一场灭顶之灾。
“这事儿简单,口号不变,方式变一下。”玄奘说:“稍后我带着我的徒儿们同你演一出戏,阵仗大一点,届时只说你刚刚渡劫,体力不支不慎惜败,带着一众小妖们暂留此地。
小僧此前就听闻此处狮驼国臣民与狮驼王关系不错,算得上是和平共处互不干涉。
你找机会同狮驼王取取经,也找个地方带着这些小妖定居下来。
之后你便以‘捉唐僧,享长生’为由带着小妖们勤勉修炼,学些手艺。
今日遭灾你定然也现了,长生大道唯有一条为真,其余皆是假象。
若你能将这些小妖引往正道,便也是你的功德一件。
届时,你自己也凝聚成一股中坚力量,旁人再想屠戮捉拿,也要掂量掂量,于你和你麾下的小妖也算是条活路。
切记,绝不可做伤天害人之事。”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白骨精合掌应下,又迟疑道:“这口号会不会给师父添麻烦?”
“无妨,小僧本为度世人而来,人也好,妖也罢,众生平等。”玄奘神态淡然:“只是小僧肉体凡胎,这口号恐难长久,你还需要逐年修改个别字眼,给小妖们一个正向引导。”
“师父大义,弟子无以为报!”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玄奘笑眯眯道:“若你日后闯出祸来,不要说出为师的名字就好。”
玄奘指点过白骨精,叫来六耳、八戒、沙悟净三人与白骨精“打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仗,看得众小妖胆战心惊,尖叫连连。
那山被天雷劈了半边,那岭被对打塌了一片,那洞府这会儿也乱石累累,看不出原样来。
最终,白骨夫人“不慎”败北,玄奘师徒仰头大笑离开留下一句:“想吃唐僧肉,尔等再练些年头吧!”
那姿态,活像个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