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云婵也知道谢砚那么大的家业和朝堂诸事都能处理妥当?,多管理三间铺子,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他是怕她不?肯接受。
姜云婵心头浮起一阵异样的涟漪,想抓却?又抓不?住了,她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嘴唇动了动,“我、我不?会做生意的,若把你的铺子败光了……”
“亏了算我的,盈利算你的,怕什么?”
“可是……”姜云婵听他这般说,反而更惶恐了,咬了咬唇,“亏了我想法子还债,盈利我同你分红。”
“都行。”谢砚朗然一笑。
他只想她找点旁的事做,省得整天琢磨那些绝无可能的事。
他握了握她的手,“绣坊新进了一批苏绣喜服,要不?要……进入看看?”
姜云婵听出他话里有话,心口一跳,想开口拒绝。
他幽深的目光裹挟着她,紧缠着她,不?容置喙。
这已经是谢砚第三次提婚嫁之事了,姜云婵不?知道他的耐心还有多少,甚至不?知道这一次她要找什么理由推脱……
他对?她的好,其实?全然建立在她臣服他的基础上。
姜云婵脖颈上如同绕着细密的丝线,一圈圈缠绕着她不?能呼吸,不?知如何应对?。
两人相对?而望,僵持着,一着不?慎就是深渊……
此时,街头传来一声怒骂:“顾淮舟来了!昏官来了!”
“他帮黑石村那群东陵人主持公道,他怕不?是东陵狗的奸细!”
“何止?前些日子他还判了咱们镇上的教?书先生劓刑,教?书先生没了,咱们镇上读书的孩子怎么办?他就是故意不?让咱们北盛百姓好过!”
……
街角百姓沸沸扬扬争论起来。
姜云婵寻声望去?,顾淮舟正被人围在中间推搡着。
前些日子还意气?风发的后起之秀,此时弓腰驼背,胡子拉碴的,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喊打喊杀。
这场争论也很快也引来了外域商贩的注意,他们与北盛百姓扭打成一团,“什么东陵狗?真当?你们北盛还像十年前一样,可以盛世凌人吗?”
“我们东陵皇妃和太子当?初在你们京都受尽凌辱,这笔账还没跟你们算呢!你们这些偷鸡摸狗的北盛人等着报应吧!”
……
情势急转直下,演变成了两国纷争。
百姓们抄起街边商铺的茶壶、瓷罐,一团混战,满目血花。
喜庆的年节气?氛悄然湮灭在风波之中。
“世子还病着,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姜云婵趁机找了个借口。
谢砚也不?好在这种混乱之时,提起婚事,搂住姜云婵的肩,带她挤出了人群,穿出巷子。
走出风暴中心,姜云婵偷偷往悠长?的巷子里回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