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无忧只觉得手上被人一拉,那股力道很大,然后整个人就落入了温热的泉水中。
温泉水挺深,几乎没顶。李无忧心中一紧,本能的抓住了手边的人,脚下几个打滑才堪堪站稳,露出半个头在外面。
南宫感觉抓着自己的手有些抖,她不可思议的凑过去,几乎对着李无忧的耳朵说:“李无忧,你怕水呀?”
李无忧已经找到了一处凸起的大石头,站了上去,看着面前看热闹的人,不情不愿的“嗯”了声:“小时候溺水过。”
南宫像找到了什么乐子,在那咯咯的笑,抓着李无忧的胳膊,快速把人带到了浅水地,看着他靠在岸边,这才松手:“那在这儿泡吧。”
“为什么要泡?”李无忧的脸被热气蒸腾的如抹了胭脂,减弱了冷硬气,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致,把南宫看呆了。
“泡。。。。。。泡温泉对身体好。”南宫赶忙晃了晃头,这才找回自己的理智,“这个汤泉的水来在檀爰山最高的一处山顶雪林,吸收了天地灵气,对恢复内力和修复经脉有好处。”
李无忧饶有兴味的看着南宫:“你来之前就想好了?”
“是啊,”南宫浮在水中,露出脖子以上,脸也红扑扑的,“待会还要给你施针,你先泡着,我玩会儿。”
红色身影潜入水底,灵活的如一尾鱼,游着游着,她突然露出头:“李无忧,你要把衣服脱了!”
说完,她就慢慢游了回来,撑着身子,和李无忧贴的很近,笑眯眯的又重复一遍:“快,脱衣服,我给你扎针。”
李无忧无奈的看着她,突然抬起两个胳膊:“你来吧。”
南宫看了看他有些迷离的眼,一股混杂着酒香的呼吸喷到自己脸上,她突然就想起之前的那个拥抱,温暖,舒服,有让人沉沦的魔力。
好像,很久没抱了。
南宫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闭眼。”
李无忧听话的闭了眼,嘴角不明显的翘着,两只手始终没放下。
南宫扯过他的衣襟,手指一路朝下,解开腰封,拿掉玉带扣,把外衣脱下,然后是中衣,最后摸到了一手滑腻。
“李无忧,”南宫凑近他耳朵,“你在发抖。”
李无忧眼睫轻颤,喉结滚动,刚刚被酒精和泉水泡松的肌肉再次紧绷起来,如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连呼吸都粗了。
南宫的手指从前胸,慢慢滑向了他的背部,然后把人翻了过来:“李无忧,我一直没问你,无极图是怎么回事?”
李无忧脑中突然昏胀起来,南宫的声音也变得朦胧,听不真切,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团棉花中,眼皮逐渐沉重,双手也无力的垂下,他慢吞吞的重复:“无极图?”
“是啊,无极图,你忘了吗?”南宫的指尖在他后背逡巡。
“我不知道无极图是什么。”空洞的,毫无起伏的音调,像傀儡,像木偶。
南宫眉头微皱,仍旧不放弃:“你母亲说,是高人为你点的,防灾镇邪的,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还是那种平平的声音。
南宫呼出口气,快速李无忧耳边吹了口气,然后退开一步。
李无忧感觉自己突然间被人从棉花中推了出来,五感在一瞬间恢复,他睁开眼,淡淡看着南宫:“刚才是什么?幻境吗?”
南宫摇摇头:“不是,一点小手段罢了。”
李无忧顿了顿,才说:“怎么不直接问我?”
“我怕你不告诉我实话。”南宫诚实的说。
“我确实不知道无极图是什么,也根本不记得有人为我点下了它。”李无忧沉吟着说,“我小时候身体差,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恢复之后,以前的事就变得很模糊。”
“连自己后背的异常都不知道?”南宫问。
李无忧摇摇头:“确实不知,平日里是没有异常的。”
南宫想了想,自言自语:“也就是说,只有你遭遇生命危险时,这个无极图才会现行,困住你的三魂七魄,保全性命?”
李无忧没说话,他定定看着南宫,声音干涩:“你不信我?”
南宫没说话,靠过去,给他认真做起了针灸。
好半天,没人说话,最后南宫叹口气,手指在他背上画了个圈,瓮声瓮气的说:“李无忧,我给你解无极图的时候,发现你其实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