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真相
第两百一十一章——真相
奚墨听了,顿时浑身悚然。
藏在这些短信背后的那个人,语气里带着的那种一层一层的恶意引诱,就像是在玩弄戏耍掌中的猎物。
明明知道阮夜笙已经情绪溃垮,却还是要一点一点地将她引向更深的地狱,自己则在暗处享受这种观看猎物崩溃的快意。
这已经不能算个人了。
“那个人当时一定在垃圾场的某个地方看着我,我环视四周,周围却什么人也没有,我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哪里盯着我的,我只能……只能按照短信里的说,去挖开红色桶子底下的垃圾堆。最后……我看到底下出现了……出现了……”
阮夜笙的声音像是破碎了,停下来深呼吸了几下,一时无法再说下去。
“……先到这里。”奚墨也难受得不行,连忙抱着阮夜笙,手掌贴着她摩挲,轻声安抚:“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去洗脸好吗?”
阮夜笙满脸都是泪痕,缓缓点了点头。
等阮夜笙缓和过来,两人起了身,洗了个澡。已经到晚饭时分,阮夜笙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下厨做了晚饭,奚墨就在她旁边帮忙,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吃完饭还把碗洗了。
之后阮夜笙将奚墨领到书房,当着奚墨的面,打开了书房里的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里放着几个文件盒,阮夜笙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在书桌上。
奚墨仔细端详着那几个文件盒,大概猜到了那都是些和什么相关的内容,也明白阮夜笙即将要对自己说什么,不由屏了下呼吸。
阮夜笙继续了之前未曾说完的话,她低着眼睛,说:“小灰岭垃圾场当天,我向警方报了案,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需要借助外力。负责这个案子的警方保护了我,将我的信息都藏起来了,他们一直在调查,可是却几乎没什么进展。发短信那个人的号码一直在变,什么线索都追溯不到,但是毫无疑问……那个人一定和我爸爸的死有关,对方很可能是杀人凶手,也可能是帮凶,目睹了整个过程,才会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说到这,阮夜笙的手指攥紧,手背上青筋都浮起来了,那一瞬间,浑身仿佛笼罩着某种永不放弃的坚定。
那里面有悲,有恨,更有执着。
阮夜笙说:“当时我想,我一定要查到我爸爸的死因,还要找到我妈妈的下落。爸爸死前受了很多折磨,妈妈肯定也是凶多吉少,可是这些调查就像是一片空白,根本无从查起,我不得不去花费更多的时间,想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有突破口。我开始推掉来找我的一些拍摄,适当放缓工作脚步,只是当时媒体经常喜欢蹲我的行踪,我很难在这种被长期窥视的情况下,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查这一切。”
“……所以,你决定退出娱乐圈?”奚墨心中一痛。
“……是。”阮夜笙说:“那时候我的片约也越来越多,如果接了戏,就要长时间待在剧组,我那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差,心里都是恨,很难好好工作。渐渐的我知道,我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了。于是我选择放弃那条扬名之路,让自己慢慢回到不被大众媒体关注的轨道上来,这样我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做我自己要做的事。”
她说着,看了奚墨一眼:“而且在这个调查中,我能感觉到背后的那种危险。如果我还是和之前那样,总是去找你,可能也会被背后的人认为我和你有比较深的联系,我很怕会因此牵连到你。我想着以后我退圈了,和你的距离必然也会越来越远,就带着信去奚家庄园找你,和你做一个最后的道别。不过那一天,你并不在。”
奚墨眉目黯然,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那封信,还是一直都没找到,或许早已经因为某些原因,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她错过了礼物,错过了信。
更不知道当时的阮夜笙,竟然还遭受了那样沉痛的打击。
“我走上了我选择的那条路。”阮夜笙的手搭在文件盒上,轻轻点了点,苦涩道:“这都是我这些年来找到的相关线索,哪怕只有一点关联,我都收集在文件盒里头。现在回头看看,这么多年,却也只换来这么几个文件盒的容量。”
“你很了不起。”奚墨眼中酸涩,轻轻说道:“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这些资料已经很多了,你一定是花费了很多时间,付出了很多努力,走了很远的路,才有了这些。”
阮夜笙含泪看着她,又打开了其中一个文件盒,从里面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奚墨。
奚墨接过来,低头翻看起来。
阮夜笙说:“我爸爸妈妈是生物学教授,从事的工作主要以科研为主,也会出差去参加一些科考项目,他们很少和我说工作相关的内容,有一些东西是属于保密的范畴。他们失踪之前,曾和我说要去贵州一个地方出差,而且都在同一个科考队伍。平常他们都不怎么在家,所以当时我以为又是以前那样的工作,也就没有多问。”
奚墨从资料里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六个人的合影,其中两个分别是阮溪涧和燕别春。
“这张照片是去贵州的那个科考队伍的合影,除了我父母,另外四个人我都不认识,后面我去找一些人问了问,里面有三个人是来自其他地方的生物学家,曾经和我父母是同窗。其中一个贵州的是队长,也是她牵头找我父母去的,这一趟不知道他们要去调查什么东西,但应该非常重要,也非常复杂。最后一个人查了很久,都不知道是谁,应该不是科研相关人员,否则根据关系网也可以查出来。”
阮夜笙说到这,又道:“听欢说,这人可能是向导。在这些年的调查中,我认识了听欢,有一些资料是我们共同获取的。当时我们发现科考队要去的地方是贵州的一座深山里,那种深山道路难行,需要一个本地向导。不过……也可能这人有别的身份。”
“那这四个人呢?”奚墨低声问:“也失踪了吗?”
阮夜笙目光发冷,点了点头:“当时都是一起失踪了。我每一个人都去问了,其他两个至今都没找到,不过贵州的那个队长尸体被发现了,时间比我爸爸的遗体……要早大概一周左右。”
“是谁第一时间发现的?”奚墨一边问,一边看资料。
“是那个队长的姐姐。”阮夜笙说:“她也收到了类似的短信指引,最后找到了支离破碎的遗体,大受打击,整个人都抑郁了,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奚墨往下看,看到后面有几页资料,上面总结了一些另外三位科研成员的相关内容,包括家庭信息。
“做这些事的人,非常……恶劣。”奚墨眉头紧皱:“不……是变态。这人在折磨你们这些家属,收到短信指引的人,原本一定是在焦急寻找失踪之人,于是故意挑选时机引诱你们发现那血淋淋的一幕。”
“我当时也是这么推测的。”阮夜笙面色复杂:“他们可能是同时接触到了什么恐怖的人,那人在故意报复,以此为乐。”
“你说其他两个至今没找到,有一个遗体被发现。”奚墨琢磨了下,说:“这里面有点问题,那还有一个人呢?不是一共有六个人去贵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