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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你学会心疼了吗（第1页）

她的指尖仍停在芯片端口上，手背青筋绷紧。

屏幕上的Y-1早期胚胎图谱仍在流转，最终定格在一串极为罕见的基因结构序列中——

属于昭晟的标识。

她的孩子。

顾明渊站在她身后，沉默了良久。他的身形被实验室灯光割裂，一半沉在黑影里，另一半落在冰冷的冷气流中。

那一刻，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妻子，亦是他此生数不尽的赎罪起点——忽然有些不敢靠近。

昭月的面容近乎冷淡，眼尾却微微泛红，那是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情绪波动。

“他活着。”她轻声道。

“他活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像是从骨缝中挤出来，带着无法掩饰的痛意与庆幸。

顾明渊垂下眼，喉结滚动。他想说“我知道”，却觉得这三个字未免太轻浮。昭晟的存在，是她九世轮回赌上性命换来的——而他，曾是那条阻断她希望的锁链。

他靠近一步，却还是刻意留了半臂距离。

“我们现在得撤离。”他低声提醒。

昭月没有动。她像是还陷在那个名字里，那个从无数梦魇中一点点拼凑而出的、真正属于她的名字。

“昭晟，”她轻念，“我的儿子。”

顾明渊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如此脆弱的光。

不是愤怒，也不是恨意，是一种让他几乎窒息的深情——一种他从未拥有，却曾亲手摧毁的深情。

他终于开口：“我们走。这里不安全。”

“你安排了人？”

“车在北口，地面上有人接应。但……沈星遥可能已经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昭月转身，眼神清澈冷冽，“她一直盯着这枚芯片，盯了整整六年。”

顾明渊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这一世还恨我吗？”

昭月看他一眼，目光平静得近乎漠然。

“你想听实话？”

“我承受得起。”

她低声道：“我这一世不恨你了。”

顾明渊一愣，心头一紧，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却接着道：

“因为我连恨你都嫌浪费。”

这一句像是用刀子刻出来的，锋利、安静，却钝钝地钉在他心上。

顾明渊没有说话，眼中涌上一层看不清的雾。他曾以为，她这一世不过是多了些“脾气”与“怨气”，却从未真正理解，她的冷静，是在死亡边缘打磨出来的锋刃。

他们离开实验室时，天色已近午夜。

外头的风冷如刀，街巷空旷，只有防弹车灯远远亮着，像是一颗等候中的信号灯。顾明渊先一步扫视了周边地形，确认并无尾随，才带她快步走向车辆。

但那一刹那——

“嘭——！”

右前方墙体炸裂，一道寒光从瓦砾中疾驰而来！

昭月第一时间扑倒在地，掌中紧握芯片。顾明渊动作迅速地将她护在身下，翻身拔枪朝攻击源还击。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色风衣消失在街角，呼吸一滞。

沈星遥。

她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