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完全平复,云窈就挠了挠后脖颈,追寻着清凉,摸向床沿,目不能视,不知道摸空。
齐拂己听见动静转身,见她悬空半身,即将跌落。他下意识伸臂半蹲,将云窈兜住。
云窈前倾,彻底倚进他怀中,滚烫的身子紧贴齐拂己的衣衫。夏天料子薄,他恍觉与她肌肤相亲。
好舒服……云窈心生欢喜,一双藕臂勾住齐拂己的脖子,翘着嘴角不住往他身上蹭。
“别动。”齐拂己哑声。
他手虽然搂着云窈,却实在不知该往哪放。
心乱如麻。
为了躲她蹭来的面颊,他左右摇首,又往下避,却陡然瞅见挤在自己胸膛上的两团,鼓鼓胀胀,那般近。
齐拂己觉得阵前鼓在贴着耳朵响,木槌时而急促地敲击鼓面,惹得心跳加快,几近窒息;时而两槌相击,清脆一响,激得心跳丈高,一阵悸动。
云窈仍蠕动,在齐拂己身上蹭来蹭去,他觉得像只小猫在抓心,又好像总有一丝碎发,挠来挠去,止不住地痒。
云窈微扬下巴,忽然启唇,低泣:“难受,帮帮我……”
齐拂己整个人倏地定住。
她是款款而来的山鬼,是烟视媚行的狐精。
他浑身僵硬,唯有一处随心火蓬勃,无风亦飙涨。
他抬起不住颤抖的胳膊,对准云窈脖颈,也来一记手刀。
云窈终于安分了。
齐拂己拉来夏被,再次将她裹严实,连脖颈都遮住不漏。
将她放回床上后,他蹲下搜查齐宽,翻到一个比巴掌小的瓷瓶,拔塞瞥了眼里面的药丸,脸冷得像结霜。
齐拂己拽起齐宽领口,将他拖远床榻。在外间伫了会,待气息平复,才开门。
大安速喜已候在门外,齐拂己将瘫如尸的齐宽丢给速喜,同将瓷瓶塞进速喜手中:“人赃俱获,速带去大理寺交给李凝。”
速喜立马抱起齐宽要走,齐拂己一怔:“等等!”
速喜转回身:“世子还有何吩咐?”
齐拂己脸色突然更难看些,滑了下喉头才道:“记得问下,有没有解药?”
“诺!”
速喜离去后,齐拂己侧身。自从有婢女企图爬床,他就撵走了所有女侍,只留一年老聋哑,名唤余婆的仆妇,余下长随小厮尽是男子。
他吩咐大安:“喊余婆进别有洞天,照顾好里面那位姑娘。你在外面守着,若她醒了,就说余婆救的她。”
看了那女子身子,按理应该负责,但他已许佛门,只能当作一关破除魔障。
齐拂己交待完离去,迈出两步,复又顿足,回身朝大安多交代一句:“若那女子想不开要寻短见,就劝她‘处逸乐而欲不放,居贫苦而志不倦’,好死不如赖活。”
“是,奴记住了。”
*
恢复视力和脑胀是同时到来的,云窈一瞧清眼前,就觉右半边脑袋连带眼睛牙齿都痛得发麻。
她望了眼头顶的藕色帐纱,一面坐起一面捂脑,这是哪里?
小臂一重,云窈低头,才迟钝地发现有人守在床边,正扒拉她的手。云窈顺着看过去,一头发花白的老妪一手递来碗热茶,一手比划,似乎是劝云窈喝水。
见老妪年纪虽大,眸子却不浑浊,和善的面相还有三分像她从前的乳母。加之未完全清醒,云窈接过碗,恍恍惚惚就喝了一口。
顿时意识清明了数分,干痛的嗓子也不那么疼了。
她本能地端起,咕噜噜咽下去半碗,脑子没那么疼了,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手一缩,剩下半碗茶洒泼,湿了老妪半身。
云窈脱口而出:“对不起、对不起。”
习惯性找帕子要给老妪擦。
老妪却无恼意,仍微笑比划。云窈瞥老妪,又低头见自己穿戴整齐,不由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