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又不是没拿过剑。”
薛柔安慰着?,一边拔出截剑刃,但?脸色却僵了僵。
她?幼时学舞,也用过软剑,只当?那日手抖是过于紧张,可现在看……当?真是沉。
“这剑太重了,”流采忍不住继续劝,“娘娘若想学,不若让陛下教。”
流采的剑虽短却宽,异常沉,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经?常把剑当?刀使砍下去,压根不适合薛柔。
可皇帝的剑细长锋利,又师承彭城王,彭城王年?轻时可是美男子?,连剑法都简洁凌厉不失灵动飘逸,只求在战场上以最小的气力刺中要害,反倒适合薛柔。
哪怕她?抽出来随意一挡,也能?擦破对方的皮。
薛柔想了想谢凌钰,一阵头?痛,他定是要断然拒绝,并解释太过危险。
见皇后脸上神情变幻,流采思索片刻,硬着?头?皮道:“娘娘莫要使剑出鞘,奴婢先演示两下。”
流采手握着?短剑,比划两下最简单的。
薛柔学着?她?颤颤巍巍比划两下,沉默许久,觉得很没面子?,又找不着?台阶下。
好在一旁的绿云轻咳两声,“娘娘不是说,既是拜师便要教束脩,命奴婢带了丝线,说学完后亲自打个剑穗送给流采么?”
“确是如此?。”
薛柔颔首,顺势在亭中石桌旁坐下,拈起丝线便挑拣起来。
流采是个不会说话的,眼瞧着?皇后编了半天的结,初具歪歪扭扭模样,什么都像,就是不像皇后嘴里说的盘长结,她?忍不住道:“娘娘先前会打剑穗?”
闻言,绿云忍不住瞪一眼,“当?然会了。”
薛柔耳根一红,“阿珩刚学剑时,我给他打了一个。”
可惜当?初没弄完,便要回宫陪着?太后,也没送出去。
过去半刻钟,薛柔盯着?手里打了一半的剑穗,又看了眼废了的几个,长长叹气。
“娘娘,就这个罢。”流采看不下去,“现在这个就挺好的。”
薛柔闻言,十分认真地整理不对称的地方,便打算串几个珠子?上去。
她?拨弄半天,没瞧见合意的,想起什么后拔下一支步摇,盯着?流苏末端珍珠,让流采动手摘下两颗。
这是御赐的东西,流采哪敢随便毁了,涨红脸想推辞。
薛柔干脆让绿云动手,而后将?珠子?串好,放在手里欣赏片刻,虽说的确不精巧,但?自己的东西,越看越满意。
她?将?剑穗往流采短剑比划一下,顿住一瞬,发?觉自己选丝线时只顾着?挑喜欢的,忘记流采的剑鞘漆黑,与淡绯色并不相称。
两相结合,万分突兀,好比大?汉头?上插小粉花儿。
薛柔:“……这次的不好,下次再打一个送你。”
说完,她?又觉得手头?这个剑穗可惜,总不能?平白无故扔了,但?压箱底也不值当?,又不是什么宝贝。
“不若给陛下收着?。”薛柔嘀咕一句。
此?言一出,流采嘴角抽搐,不敢想陛下若知皇后为?何突然送他剑穗,会是什么反应?
绿云也是欲言又止,眼前浮现皇帝玄色衣衫与沉肃面容,甚至忍不住想劝,淡绯色和陛下更不搭,也不能?什么东西都往陛下那扔。
正想着?,背后便有脚步声,谢凌钰轻声问:“让我收着?什么?”
薛柔方才只是随口一说,见他真来了,想象一下皇帝戴着?淡绯色加珍珠的剑穗,在太极殿被朝臣看着?,忍不住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