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春春的首尔之行很阳光,至少在赵小菲工作室公布在微博上的照片可以看出来,毛春春和赵小菲逛遍了首尔的各大名胜,留下了很多照片。
因为赵小菲的随行摄影师跟了她很多年了,大小杂志包括机场拍摄、街拍等等都是这个摄影师没用过别人,恰恰这个摄影师也是个女的,大家对这次首尔之行毫无例外都很默契地统一了口径,毛春春从未去过江南区,不管将来兔区八组怎么爆料,不承认即可。
没想到就上飞机的前一晚上,毛春春还是不安分,差一点又找不到人了。
赵小菲火急火燎地找到丁丁的时候,坐在用餐区吃饭的丁丁的反应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担心,因为他给毛春春手机开了定位,用的还是北斗卫星导航系统。
就见丁丁手机上,毛春春代表的标识就盘桓在酒店后门的一条街边,丁丁拉开窗帘,果然看到了毛春春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身影。
看毛春春的样子,很想走到街上,但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原因很简单,丁丁给她放话了,如果她再敢脱离他们的视线跑到酒店以外的地方,丁丁就要她好看,回去之后保证毛春春一定会过上一段地狱般煎熬的日子。
“这丫头在干什么呢?”
丁丁一边叉着雪花牛肉一边往下面看去,就见毛春春又是踱步又是跳脚地,还时不时对着手机似乎在发什么消息,但她等待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傍晚时分,这条街上半小时内一共经过了十七八个人,除了酒店后厨的、司机,几个从隔壁游乐园出来晃悠着找小吃的,一个举着相机的游客,其他人都是匆匆走来又匆匆离去。
当然还有一个,一开始丁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女的一直蹲在毛春春视线的盲区,也就是街角的右拐角面向相隔400多米外咖啡店的方向,她可以从背后观察到毛春春,但毛春春被地理位置阻隔,看不到她。
这女人蹲在地上抽了一根烟,然后站了起来,淡淡的烟雾加上空间距离,在上空俯瞰的丁丁是看不到她的脸的,但这一刻丁丁却能感到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姿态,特别是她把烟屁股徒手掐灭,摁在墙角的缝隙里,然后对着天空吹了一个不成型的烟圈之后——
顶在墙上比电线杆还直的脊背加上雾蒙蒙的光晕,有一种奇怪的硬净和风尘混杂的味道。
毫无疑问她就是毛春春等的人。
但,两人没有交集,女人扭着屁股走了,毛春春失望地回来了。
丁丁本想体验一下北斗系统区别于其他卫星导航系统的特色服务,就是那个短报文通信,但一看相隔距离只有百十来米,通信那就是浪费资源,也就作罢。
毛春春回了她的房间,丁丁坐在那里又向下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身旁的赵小菲捕捉到了,语气有点奇怪:“导演,天生的风尘我好像还学不来。”
丁丁看了她一眼,完全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你已经演的很好了,你就是兰姐。”
赵小菲微微勾起嘴角,为得到这一句评价而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不过今后如果有同类型的角色你还是少接,”没想到丁丁道:“因为你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样子,你是个爱学习的演员,不管你有没有意识,你都会在今后的角色里不自觉模仿她。”
但她不会模仿地比这个女人更好,如果大家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的话。
当然这只是个一个小小的插曲,第二天丁丁就把毛春春塞上了飞机,只要她能回北京就算是甩脱了一个包袱了,虽然丁丁不认为赵小菲也是个包袱,但没有女人随行还是让丁丁倍感轻松的,特别是罗布里还飞过来帮助宣传,三个大老爷们儿终于过上了三个男人一台戏,穿着大短裤在东京街头撸串的快乐日子。
丁丁和乔哥可以肆无忌惮,但是罗布里出行还是要稍稍遮挡一下的,他需要带上墨镜和口罩,原因很简单,在东京的涩谷、原宿等等文艺和繁荣交杂的地方,偶然一瞥,都能看到罗布里的一些物料,一个是罗布里在日本确实很有人气,罗布里以前在大阪拍戏的时候,曾经造成大阪地铁一个小时左右的瘫痪,提到这件事罗布里语气还是挺复杂的,根据他的回忆这件事确实是主办方和剧组的问题,罗布里工作室已经多次说明要提前清场的问题了,但后者似乎更愿意吸引流量造成轰动。
然后这件事情出来了之后,主办方的沟通解决方式也是颇为意想不到,直接把罗布里带到新闻发布现场,罗布里几乎是入座之后才发现自己要当着几百家日本新闻媒体的面鞠躬致歉这种。
道歉就是日本的一种怎么说,承担失误的方式,面对镜头痛哭流涕然后鞠躬九十度说对不起大家的厚爱,日本人习惯用这种方式应对公众应对媒体,上到首相部长,下到艺人,惹了事犯了错大家都是同一种表达方式。
但罗布里偏偏还真接受不能。
虽然他在日本拍戏,大部分时候入乡随俗,很少领异标新,但这种道歉方式他委实做不到,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种表演,一种发挥演技软硬兼施的表演。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我都流眼泪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至于他真不真心,诚不诚意,那只有他知道了。
罗布里是天生的演员,他的眼泪确实可以一秒落下,他面对镜头可以零度表演,他确实可以做到用精湛的演技欺骗过所有人,甚至他什么都不用做坐在那里就可以让人们替他感到委屈,但这就是罗布里无法接受的地方,在电影里表演也就罢了,在生活里也要表演,表演一个能被日本观众认可和接受的罗布里,这是什么意思。
何况他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
罗布里做不到这一点,他也决不能欣赏日本人这种把抱歉当做人生信条的理念,他拒不道歉,而且当天下午就乘坐飞机回国了,这让他的演艺生涯多了一些黑粉似乎可以诋毁的地方,但日本这个岛国对他的感观很奇怪,大概就是一个著名的日本主持人评论的那样,‘我没有办法原谅一个没有礼貌的人,但那个人是罗布里就可以’。
罗布里在日本的人气可以这么说,有个日剧场景中经常出现的惠比寿花园广场,这地方有个大时钟,正是日版《流星花园》剧中道明寺与杉菜的定情之地,广场中央有个城堡建筑,为知名的米其林餐厅‘LaTableDeJo?lRobuchon’,在一些日剧的宣传下,这地方被形容为‘三十岁前一定要在此约会过一次’的梦幻餐厅,由此可见这座广场在年轻女孩们心目中的地位——
而这座餐厅的窗户上,挂的是罗布里的画像,整个广场是以罗布里曾经在这里拍过写真并留下足迹为名,吸引着日本女孩前来的,有了罗布里,女孩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才有了真实的模样。
而日本男人对罗布里的欣赏也是很罕见的,因为众所周知,日本人对于油头有一种奇怪的执念,他们的男人不爱洗头,影视剧里的男人也是以油头为美,甚至调研里有74%的男生希望女生的头发也油腻一点,而罗布里在大阪拍完戏之后据说大大改变了这一审美,而他在酒店里的洗漱用品什么的在罗布里离开之后就被偷窃一空,根据目击者回忆盗窃者是组团作案,而且都是男性。
当然还有一个流传恒久远的笑话,据说当年日本媒体经过精挑细选评出了四大美男,然后给为首的那个冠以‘两千年难遇之美男’的称号,结果人家羞涩地回应道,他的目标是罗布里,如果它是两千年难遇的美男,那罗布里就是四年前难遇的美男,总之他感觉自己的颜如果和罗布里相比的话,确确实实还很有差距。
丁丁跟罗布里走在街上,每次就用这个来威胁罗布里请客,他吃炸串还有章鱼小丸子什么的都是罗布里掏钱,否则丁丁会蠢蠢欲动地将手伸到他的墨镜上面准备来一个曝光什么的,罗布里只能一手摁住墨镜一手掏钱,就这样被威胁了好几次。
他们来到中央线三寺之一的高円寺,这里除了小商贩与饮食店密集之外,更是许多小说及戏剧的场景,街边还有不少看着门口很窄小,但是内里十分幽深的书店,里面不仅有村上春树、东野圭吾等等日本著名小说家的小说,还有翻译成日文的中国名著《三国演义》,看来日本人喜欢三国确实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