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保证这光芒无时无刻不在反应人物心情。
其实电影的质感很大程度上是摄影和灯光共同组成的,灯光在电影中的作用出乎意料的重要,而这一门课也是丁丁在北影学得很头疼的一门课。
他每天在水平、背光、四分之三背光、侧光的光线里瞪大自己的小眼睛,发出嗷嗷的痛苦叫声。
根本分不清!
还因为在硬光、软光和柔光的运用中多次错误而差点毕不了业。
所以他看向王磊的目光分外不忿。
能压迫就压迫一下,反正每次‘压迫’之后,这家伙总是能给出更好的打光模式。
而在电影灯光运用中,最后的火光确实共同考验了所有人的技术,灯光师王磊不仅要利用火光和钨丝灯打出金色和红色混合的火金色,他还要让演员的脸上也出现那种流光一样的颜色——
化妆师谭健不得不在演员的脸上增加金粉,还要确定每个人脸上的金粉不能有多余的反光。
而烟火师吴征则要布置一场盛大的爆炸场面,在这个场面里,按丁丁的要求,烟、雾和火焰甚至还要有一个空间上的层次。
吴征:“……”
很难说吴征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是什么心情,只能说他对丁丁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上帝了,竟然连火焰升起来的烟和雾都要控制!
三天后,吴征咬牙切齿地指挥着大功率吹风机:“给我吹,先把这个雾给我吹到西北角!对,然后再给我放烟!”
在有关音乐的问题上,当人们看到电影恢弘的配乐居然是一个跟导演一样年轻的孩子独立完成的,当小艾同学有些结巴地解释自己的灵感来源于歌剧、命运交响曲甚至苏联的国际歌的时候,在场的音乐评论家都对他送上了溺爱和欣赏的表情。
在音乐的殿堂里,人们已经不用贝多芬时代的苛刻标准去要求年轻的乐曲家了,因为历史已经证明,在所有规则形状的珍珠里,异形珍珠反而会脱颖而出,命运交响曲从来不遵从人们为它设下的曲式结构,但交响曲从来以这一章为荣。
剪辑师陈新夏也受到了特别关注,人们对电影里画外空间的关注之外,还有三处隐藏的长镜头剪辑点。
陈新夏这一次确确实实和观众开了一次玩笑。
他的剪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超神,比如记者提到的最后的火光爆炸的镜头,那一幕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镜头,镜头从喷射的火焰移到了孩子们的脸上,中间看不到剪辑切换点。
陈新夏笑着道破了他的秘密:“爆炸之后镜头形成了短暂的模糊,人们向一旁摔倒,营造出被冲击的一幕,在烟尘中,从他们站起来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完成了镜头切换,之所以不被察觉,是因为我们在演员走位上,做了特殊设计。”
利用黑屏进行剪辑点的暗自切换是摄影师的妙手,可以这么说,知道这个秘密很容易,但真正剪出这个内容很难。
在一阵阵恍然大悟的笑声中,人们终于将目光投向了罗布里。
对于罗布里的表演,所有人毫无疑问地确定这是奥斯卡影帝的水准,他贡献了一个情感缺失、冷酷无情的形象,但正是因为这个形象太过冰冷,反而令人质疑人物的塑造没有丰满,具有一定程度的缺失——
难道王永新的形象不应该进行丰满吗?人格不应该被具体解析吗?
造成他情感缺失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没有丝毫提及?
与之相比的另一个主角,小简——
他的人格、他的经历就相当完满地展现了,那么王永新也应该深度剖析啊。
刚开始的时候,人们以为涂着红指甲的兰姐会跟王教授有什么不清不楚。
后来,人们以为之所以突出小简的人生,是因为王教授有一个相似的人生。
再后来,人们以为在火光里,王教授会倾吐一些自己的想法。
比如,他就是个情感障碍的人格,他本身就有无法治愈的心理疾病什么的,这才符合人们的想象。
但,都没有。
这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